散文随笔

再一次遇见你自己

2019-05-26,零度心跳

作者:零度心跳

如果人生有这样的一次机会,让你再一次遇见你自己,你是眼里含着泪还是嘴角带着微笑;

那年十岁。那个从山沟沟里刚来到小县城的小屁孩的你,一定和我记忆里一样对一切充满了新奇。习惯了之前泥泞的小道的你,一定惊喜下过大雨的砖砌路,竟然不再需要哥哥姐姐穿过的那双大了好几码的雨靴;习惯了冬暖夏凉井水的你,一定惊喜那小小的龙头,竟然像葫芦娃里的五娃一样喷出无尽的泉;习惯了一个老师在一间漏雨的教室教三个年级所有课程的你,一定惊喜县城的教室,竟然是如此的宽大而又明亮;这时三年级的你在准备着班级元旦晚会的儿歌《小儿郎》,这是你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,你吃到了以前只能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瓜子,吃着那些以前见也没有见过的被做成玉米、乌龟各种形状的糖,你偷偷地藏了几颗放入那缝了又缝补了又补过的帆布书包里,心想一定也要让妈妈尝尝这甜甜的味道。我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你,看着你在歌唱时无处安放的小手,看着你吃着糖嘴角上扬时浅浅的笑,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,然后在心里说声:遇见你真好。

那年二十。那个经历过第一次高考名落孙山的你,一定和我记忆里的一样对人生有了第一次的惶恐。那个夏天你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,默默地读着高尔基的三部曲《童年》、《在人间》、《我的大学》,你对阿廖沙楚楚相怜的样子现在都历历在目,你高考失利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人,可你却躲在自己的小屋里里为异国他乡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流着泪;那个夏天你还读起了狄更斯的《雾都孤儿》,里面有这样一句“欢乐与忧伤交汇在命运之杯里,然而其中绝没有辛酸的眼泪:因为就连忧伤本身也已冲淡,又裹在了那样甜密、亲切的回忆之中,失去了所有的苦涩,成了一种庄严的快慰。”你把这句铿锵有力的写在手抄本上,默默地读上几遍,你说这很符合此时自己的心境;那个夏天你居然还读起了高中选读课本《鲁迅选集》,那些带着注释也读起来似懂非懂的文字,不曾想来年的高考却还会不期而遇;我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你,看着你每每读到好的句子放下书本细细品味的脸庞,看着你手抄本上那弯弯曲曲如同孩子的笔体,看着你眼含泪水却又充满希望,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,然后在心里说声:少年请加油。

这年三十,那个经历了二十多岁的你,一定会在记忆里和我一样对生命有了很多的思考;也许在某个辗转反侧的夜晚,偶有一席凉风吹过,你和我一样想起初来时世界的模样,道一句岁月匆匆来不尽去无穷;也许在路过烟雨的江南,再次遇见熟悉的风景,你和我一样想起初见时微笑的模样,道一句似人间,如画笔秋风;也许在某个下午的雨后,看着如丝的细雨,你和我一样去寻找十年、二十年前的自己,道一句笑愁怀,浮生一梦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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